第 2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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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 章
晏知月將池蓁蓁放到床榻上。
一路上, 她顧不上裝可憐，一直盯著晏知月瞧個沒完。
池蓁蓁也沒想到，今日珠璇鬧這一出, 逼得晏知月這冰山都裂了點殼，竟是叫他認了對自己不一般的情愫。
要知道, 晏知月心智太過堅定, 也不是什麽擅長甜言蜜語之人，連那日被她拉著衣服哀哀哭泣半天, 也不過只是平心靜氣地追問了幾句, 而後就沒了下文。
簡直是鋸嘴的葫蘆, 死活撬不開殼。
這可真是意外之喜。
她得乘勝追擊。
拿到命劍, 想必已是指日可待。
“……”
晏知月被她這番灼灼目光刺得忍不住蹙眉, “看什麽？”
池蓁蓁倒是答得飛快：“看你。”
她的眼睛又大又亮, 平白顯得天真稚氣。
晏知月卻註意到，她身上各處都有擦傷和烏青。
在賽雪欺霜似的皮膚上，顯得無比可怖。
想必是剛剛被那珠璇弄的。
他微微凝神，直起身，掌心靈光浮現, 一邊給她療傷止痛, 一邊隨口道：“有什麽可看的。”
池蓁蓁嘟了嘟嘴, 嘀嘀咕咕地小聲說著：“我雖總是說阿月喜歡我, 但從未聽阿月這般承認過，難免會覺得不安心嘛。珠璇說的, 那個阿月的意中人，可是我？”
晏知月已經悄然收回手。
表情依舊是不置可否的淡然出塵, 但眼裏卻有一絲隱隱約約的笑意，如同冰雪消融, 昳麗璀璨。
“你別惹她。”
這次還是沒有否認。
池蓁蓁心下一喜，“噌”一下坐起來，才驚覺身上的傷已經悉數愈合。
她撲進晏知月懷中，臉頰蹭著他的腰，小聲解釋道：“我可沒惹她，是她自己沖進來，二話不說把我抓了，說要教訓我呢。不過沒關系，反正阿月站在我這邊，我不和她計較。”
晏知月揉了下她的頭發，“……她已經走了，你便在此處休息一會兒。我還有事。”
聞言，池蓁蓁仰起頭，怯怯地低聲問道：“是歸墟白玉出了什麽差錯嗎？你若是為了來救我，害得煉制失敗，越陽山陷入危機，我真的萬死難辭其咎。”
她的歉疚萬分鄭重。
晏知月被逗樂了，“你一只兔精，還知道‘萬死難辭其咎’，話本子裏還教這個？”
池蓁蓁：“不是，是看你書架子上的書學的。越陽山是阿月要守護的地方吧，那對我來說也是重要的，你不該出來。珠璇最多打我幾下，我不會死的。”
她一貫喜歡耍小性子，難得不任性，話裏話外都是懂事，反倒愈發叫人覺得心疼。
晏知月：“歸墟白玉已經煉制成功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
“我是要去找山主，召集宗門內幾個師弟師妹，今夜就重新給靈匙註入能量。”
“原是這樣……那太好了。”
表忠心卻鬧了個大笑話，池蓁蓁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，連忙松開晏知月，翻過身，將腦袋埋進被子裏，不讓他看自己微微有些燒紅的臉頰。
隔著一層錦被，晏知月的聲音從外面傳來，聽著也有些沈悶。
他平聲說：“若是不出差錯，我們後日便出發下山。”
說完，晏知月轉身離開。
待他走後，扶玉峰再次恢覆安寧。
池蓁蓁揮開錦被坐起來，抱住膝蓋，眼神一點點黯下來。
不知為何，在聽到晏知月剛剛那句話時，她的心也跟著亂了幾拍，不住地雀躍起來。
好像，他們真的只是普通的凡人，是互生好感的一對，打算一同下山游歷四方、浪跡天涯，此生相攜、再無煩憂一般。
原來，只要晏知月那麽一點點的溫柔和偏愛，就能輕而易舉地亂了她的心神。
像晏知月這樣的人，哪怕他只表露出來半分情意，都像毒.藥一樣令人上癮，叫人想要肆意沾染他玷汙他，看著他為自己墮落，直至共墜深淵。
“……”
快醒醒！
別忘了自己的初衷。
阿月還在等她呢。
池蓁蓁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，又用力拍著自己的臉頰，強迫自己清醒過來。
……
下了扶玉峰，晏知月一路行色匆匆，徑直往山主住處而去。
見他這般生人勿近的氣場，經過的師弟妹們也無人敢上去打擾他，只是悄悄目送，繼而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，竊竊私語著。
“你們剛剛瞧見沒，珠珠師妹是哭著從大師兄那兒下來的。”
“看到了看到了。師妹回房還發了好大的火呢，聽說青落師兄去安慰她，還被她轟走了。”
“是不是兩人的婚約……”
“山主前些日子不是說了嗎，從來沒有婚約一事，讓大家不許胡亂傳言，平白毀了兩人的名聲。這麽看來，應該就是沒戲了。”
“也是，珠珠雖然漂亮，可也是人間的漂亮。大師兄更像天上人，哪能入凡塵來娶妻生子呢？我想象不出來。”
“……”
晏知月靈力高強，耳聰目明。
哪怕隔了老遠，那些低語聲也會飄一兩句入他的耳。
不過，他向來不介意旁人如何評論。
現下有更要緊之事。
珠青在珠璇屋內。
晏知月站在院門外，已經能聽到裏頭傳來摔摔打打的聲音，還有珠璇的痛哭聲，間或夾雜著對池蓁蓁的怒罵。
他不悅地蹙了蹙眉，並沒有走進去，而是用了傳音符。
哪怕兩人只隔了一道門，卻也不嫌麻煩。
不過須臾功夫，珠青便快步走出來。
見到晏知月，他訕訕一笑，嘆息道：“知月，你千萬別同珠珠計較，她……還尚不懂事……”
晏知月面不改色地平聲道：“自然不會。山主，護山結界之事刻不容緩，煩請立刻召集仍在山中的得力弟子。修覆靈匙極度耗費靈力，需得是已經通過叢魁秘境四層的弟子。今夜我們便開始。麻煩了。”
珠青：“越陽山的安危事關劍宗內所有人，談何麻煩？我馬上就去叫人。”
珠青雖然並非名正言順的劍宗宗主，但既然代任此位，也可行宗主令。
他雙手在胸前相交，食指與中指並攏，比了幾個手勢結咒。
頃刻間，一道金光便從他掌中發出，四散而開，飛往山的各處。
珠青：“已經通知大家了。我們先行往論劍臺吧？……幸好上回聽了你的話，我將幾個大弟子都留在山中，沒讓他們急著下山。要不然，這會兒山內都是孩子們，也派不大上用了。”
晏知月跟上他的步伐，淡淡地答道：“孩子是劍宗的未來，往後也會自有前途。”
珠青笑笑，“當然，當然。”
晏知月：“宮雪師妹在宗內嗎？”
珠青想了想，搖頭，“她家中有事，上旬先行離山了。不過她說事情解決就會立刻回來。”
晏知月沒再多問。
……
論劍臺地處越陽山最西處，乃是劍宗有重大事件才會開放啟用。比如宗主接任儀式。
因而，距離宗內弟子平日活動地很遠。
平日除了巡邏弟子，無人會過去。
論劍臺空曠，屆時，晏知月會在臺上發動陣法，將煉化後的歸墟白玉能量註入宗主靈匙之中。
其餘弟子們則是需得在法陣中，為這個陣註入靈力。
上次結界破碎，晏知月年紀尚小，未曾見過自己的父親如何處理。
但幸好宗門內有留下典籍，他拿著書冊，一邊翻閱一邊畫陣，倒也沒出什麽差錯。
珠青則是站在一冊t，擔憂地看著他。
畫陣每一筆都需純凈的靈力，且每一筆都得掌控好，輕重一致。
珠青的靈力不比晏知月，無法替他做這件事，只能在旁提醒道：“知月，若是累了，先休息一下，不要勉強。”
晏知月：“無妨。”
珠青：“其實你今日剛出關，理應再調息幾日，也不必如此著急覆原靈匙……”
晏知月頭也沒擡，淡聲道：“我無事，結界為重。”
魔族已然在雲落城出現，亦不知九州其餘地區究竟有多少災禍。只待越陽山保證安全之後，劍宗所有通過四層試煉的弟子便都得下山，去保護無辜的百姓。
最後一筆落下。
晏知月收回靈力。
片刻後，論劍臺底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金色陣法，若隱若現地浮著金光。
他又對著典籍檢查了一番，確認無誤後，才再次開口道：“山主，待此間事了，我不日便會下山。”
聞言，珠青面露憂色，“這麽著急？”
晏知月微微頷首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，表情倏地一松。
“……總之，劍宗內還是要麻煩山主。”
話音落下，沒等珠青開口追問，遠遠地，已經能感覺到幾個弟子的氣息，正在靠近此地。
“大師兄！”
“山主！”
“……”
幾人與珠青和晏知月行了禮，便各自尋到位置，開始打坐調息。
待得夜幕降臨。
陣法上的金光變得愈發明亮，如同煙火一般，幾乎照亮了半邊夜空。
晏知月將歸墟白玉取出，放入陣法中。
頓了頓，他言簡意賅地開口道：“各位師弟師妹們，辛苦大家了。”
“守護越陽山，與保護天下百姓一樣，亦是吾輩之責，師兄無需客氣。”
……
扶玉峰上，池蓁蓁坐在小院的木椅上，也望見了西邊天際處的那抹亮光。
她抵著下巴，喃喃自語道：“晏知月他們應該開始了吧……”
他有他要守護的人。
哪怕艱難險阻，耗盡一切，也要守護好他們。
大道永遠排在他心裏的第一位。
無法舍棄。
所以才能白著臉、氣息虛浮，顧不上調整，第一時間去修他那個什勞子護山大陣，生怕有人因此受一丁點兒傷。
她也是亦然。
哪怕千瘡百孔、傷痕累累，也無法放棄的人，是她的溫月。
他們終歸不是一路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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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, 她顧不上裝可憐，一直盯著晏知月瞧個沒完。
池蓁蓁也沒想到，今日珠璇鬧這一出, 逼得晏知月這冰山都裂了點殼，竟是叫他認了對自己不一般的情愫。
要知道, 晏知月心智太過堅定, 也不是什麽擅長甜言蜜語之人，連那日被她拉著衣服哀哀哭泣半天, 也不過只是平心靜氣地追問了幾句, 而後就沒了下文。
簡直是鋸嘴的葫蘆, 死活撬不開殼。
這可真是意外之喜。
她得乘勝追擊。
拿到命劍, 想必已是指日可待。
“……”
晏知月被她這番灼灼目光刺得忍不住蹙眉, “看什麽？”
池蓁蓁倒是答得飛快：“看你。”
她的眼睛又大又亮, 平白顯得天真稚氣。
晏知月卻註意到，她身上各處都有擦傷和烏青。
在賽雪欺霜似的皮膚上，顯得無比可怖。
想必是剛剛被那珠璇弄的。
他微微凝神，直起身，掌心靈光浮現, 一邊給她療傷止痛, 一邊隨口道：“有什麽可看的。”
池蓁蓁嘟了嘟嘴, 嘀嘀咕咕地小聲說著：“我雖總是說阿月喜歡我, 但從未聽阿月這般承認過，難免會覺得不安心嘛。珠璇說的, 那個阿月的意中人，可是我？”
晏知月已經悄然收回手。
表情依舊是不置可否的淡然出塵, 但眼裏卻有一絲隱隱約約的笑意，如同冰雪消融, 昳麗璀璨。
“你別惹她。”
這次還是沒有否認。
池蓁蓁心下一喜，“噌”一下坐起來，才驚覺身上的傷已經悉數愈合。
她撲進晏知月懷中，臉頰蹭著他的腰，小聲解釋道：“我可沒惹她，是她自己沖進來，二話不說把我抓了，說要教訓我呢。不過沒關系，反正阿月站在我這邊，我不和她計較。”
晏知月揉了下她的頭發，“……她已經走了，你便在此處休息一會兒。我還有事。”
聞言，池蓁蓁仰起頭，怯怯地低聲問道：“是歸墟白玉出了什麽差錯嗎？你若是為了來救我，害得煉制失敗，越陽山陷入危機，我真的萬死難辭其咎。”
她的歉疚萬分鄭重。
晏知月被逗樂了，“你一只兔精，還知道‘萬死難辭其咎’，話本子裏還教這個？”
池蓁蓁：“不是，是看你書架子上的書學的。越陽山是阿月要守護的地方吧，那對我來說也是重要的，你不該出來。珠璇最多打我幾下，我不會死的。”
她一貫喜歡耍小性子，難得不任性，話裏話外都是懂事，反倒愈發叫人覺得心疼。
晏知月：“歸墟白玉已經煉制成功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
“我是要去找山主，召集宗門內幾個師弟師妹，今夜就重新給靈匙註入能量。”
“原是這樣……那太好了。”
表忠心卻鬧了個大笑話，池蓁蓁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，連忙松開晏知月，翻過身，將腦袋埋進被子裏，不讓他看自己微微有些燒紅的臉頰。
隔著一層錦被，晏知月的聲音從外面傳來，聽著也有些沈悶。
他平聲說：“若是不出差錯，我們後日便出發下山。”
說完，晏知月轉身離開。
待他走後，扶玉峰再次恢覆安寧。
池蓁蓁揮開錦被坐起來，抱住膝蓋，眼神一點點黯下來。
不知為何，在聽到晏知月剛剛那句話時，她的心也跟著亂了幾拍，不住地雀躍起來。
好像，他們真的只是普通的凡人，是互生好感的一對，打算一同下山游歷四方、浪跡天涯，此生相攜、再無煩憂一般。
原來，只要晏知月那麽一點點的溫柔和偏愛，就能輕而易舉地亂了她的心神。
像晏知月這樣的人，哪怕他只表露出來半分情意，都像毒.藥一樣令人上癮，叫人想要肆意沾染他玷汙他，看著他為自己墮落，直至共墜深淵。
“……”
快醒醒！
別忘了自己的初衷。
阿月還在等她呢。
池蓁蓁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，又用力拍著自己的臉頰，強迫自己清醒過來。
……
下了扶玉峰，晏知月一路行色匆匆，徑直往山主住處而去。
見他這般生人勿近的氣場，經過的師弟妹們也無人敢上去打擾他，只是悄悄目送，繼而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，竊竊私語著。
“你們剛剛瞧見沒，珠珠師妹是哭著從大師兄那兒下來的。”
“看到了看到了。師妹回房還發了好大的火呢，聽說青落師兄去安慰她，還被她轟走了。”
“是不是兩人的婚約……”
“山主前些日子不是說了嗎，從來沒有婚約一事，讓大家不許胡亂傳言，平白毀了兩人的名聲。這麽看來，應該就是沒戲了。”
“也是，珠珠雖然漂亮，可也是人間的漂亮。大師兄更像天上人，哪能入凡塵來娶妻生子呢？我想象不出來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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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，他向來不介意旁人如何評論。
現下有更要緊之事。
珠青在珠璇屋內。
晏知月站在院門外，已經能聽到裏頭傳來摔摔打打的聲音，還有珠璇的痛哭聲，間或夾雜著對池蓁蓁的怒罵。
他不悅地蹙了蹙眉，並沒有走進去，而是用了傳音符。
哪怕兩人只隔了一道門，卻也不嫌麻煩。
不過須臾功夫，珠青便快步走出來。
見到晏知月，他訕訕一笑，嘆息道：“知月，你千萬別同珠珠計較，她……還尚不懂事……”
晏知月面不改色地平聲道：“自然不會。山主，護山結界之事刻不容緩，煩請立刻召集仍在山中的得力弟子。修覆靈匙極度耗費靈力，需得是已經通過叢魁秘境四層的弟子。今夜我們便開始。麻煩了。”
珠青：“越陽山的安危事關劍宗內所有人，談何麻煩？我馬上就去叫人。”
珠青雖然並非名正言順的劍宗宗主，但既然代任此位，也可行宗主令。
他雙手在胸前相交，食指與中指並攏，比了幾個手勢結咒。
頃刻間，一道金光便從他掌中發出，四散而開，飛往山的各處。
珠青：“已經通知大家了。我們先行往論劍臺吧？……幸好上回聽了你的話，我將幾個大弟子都留在山中，沒讓他們急著下山。要不然，這會兒山內都是孩子們，也派不大上用了。”
晏知月跟上他的步伐，淡淡地答道：“孩子是劍宗的未來，往後也會自有前途。”
珠青笑笑，“當然，當然。”
晏知月：“宮雪師妹在宗內嗎？”
珠青想了想，搖頭，“她家中有事，上旬先行離山了。不過她說事情解決就會立刻回來。”
晏知月沒再多問。
……
論劍臺地處越陽山最西處，乃是劍宗有重大事件才會開放啟用。比如宗主接任儀式。
因而，距離宗內弟子平日活動地很遠。
平日除了巡邏弟子，無人會過去。
論劍臺空曠，屆時，晏知月會在臺上發動陣法，將煉化後的歸墟白玉能量註入宗主靈匙之中。
其餘弟子們則是需得在法陣中，為這個陣註入靈力。
上次結界破碎，晏知月年紀尚小，未曾見過自己的父親如何處理。
但幸好宗門內有留下典籍，他拿著書冊，一邊翻閱一邊畫陣，倒也沒出什麽差錯。
珠青則是站在一冊t，擔憂地看著他。
畫陣每一筆都需純凈的靈力，且每一筆都得掌控好，輕重一致。
珠青的靈力不比晏知月，無法替他做這件事，只能在旁提醒道：“知月，若是累了，先休息一下，不要勉強。”
晏知月：“無妨。”
珠青：“其實你今日剛出關，理應再調息幾日，也不必如此著急覆原靈匙……”
晏知月頭也沒擡，淡聲道：“我無事，結界為重。”
魔族已然在雲落城出現，亦不知九州其餘地區究竟有多少災禍。只待越陽山保證安全之後，劍宗所有通過四層試煉的弟子便都得下山，去保護無辜的百姓。
最後一筆落下。
晏知月收回靈力。
片刻後，論劍臺底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金色陣法，若隱若現地浮著金光。
他又對著典籍檢查了一番，確認無誤後，才再次開口道：“山主，待此間事了，我不日便會下山。”
聞言，珠青面露憂色，“這麽著急？”
晏知月微微頷首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，表情倏地一松。
“……總之，劍宗內還是要麻煩山主。”
話音落下，沒等珠青開口追問，遠遠地，已經能感覺到幾個弟子的氣息，正在靠近此地。
“大師兄！”
“山主！”
“……”
幾人與珠青和晏知月行了禮，便各自尋到位置，開始打坐調息。
待得夜幕降臨。
陣法上的金光變得愈發明亮，如同煙火一般，幾乎照亮了半邊夜空。
晏知月將歸墟白玉取出，放入陣法中。
頓了頓，他言簡意賅地開口道：“各位師弟師妹們，辛苦大家了。”
“守護越陽山，與保護天下百姓一樣，亦是吾輩之責，師兄無需客氣。”
……
扶玉峰上，池蓁蓁坐在小院的木椅上，也望見了西邊天際處的那抹亮光。
她抵著下巴，喃喃自語道：“晏知月他們應該開始了吧……”
他有他要守護的人。
哪怕艱難險阻，耗盡一切，也要守護好他們。
大道永遠排在他心裏的第一位。
無法舍棄。
所以才能白著臉、氣息虛浮，顧不上調整，第一時間去修他那個什勞子護山大陣，生怕有人因此受一丁點兒傷。
她也是亦然。
哪怕千瘡百孔、傷痕累累，也無法放棄的人，是她的溫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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